夜风森冷,山林间只有干叶被踩裂的脆响。
疯牛背着昏迷的黄宇,步伐踉跄,喘得几乎像要抽掉肺。
谢涛走在最前,脚步飞快却极稳,一手提着帆布包,一手握紧短管猎枪,眼神沉如死水。他们刚翻过一道山梁,准备从旧石渠绕进下一段防火林带,躲避村后的封锁网。
“再快点。”他低声催促,喘息间带着金属味。
赖巴在后头护着李二宝,嘴里咬着一截草根,眼神发怵地往黑暗中瞟。
刚绕过一个陡坡,谢涛忽然一个手势:“卧倒!”
所有人立刻趴下。
前方林间传来极轻的“咔哒”声,那是拉栓机的声音,藏得很深,但在谢涛的耳朵里,像一口寒刀划开夜。
他不动声色,从怀里抽出镜面铁片,低低反射出一抹红点——三道。
“狙击。”他低声。
“疯牛,退到坡下死角,别让黄宇暴露。”
疯牛低头猛冲,把黄宇塞进乱石堆,整个人贴着地面,一言不发。
李二宝靠着树干,睁开眼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:“他们是冲我来的。”
谢涛没有回头看李二宝,眼神死死盯着那片灌木后的反光点。
“不是冲你,是要你死。”他语气冷硬,“三道红点,一左一右,一高处。标准的剪口封杀。”
“他们不急着推进,是怕你逃走——说明追杀你的人只得到了一个指令。”
“不开口,不留活。”
他说话时,右手已经悄悄解开帆布包。
那是他最早在矿区井道里用废布缝的袋子,缝线歪歪斜斜,如今里面装着七拼八凑的全部身家。
他掏出一个金属圆球,表面坑坑洼洼,像锈死的旧钢盔半边。
“爆声哨雷。”谢涛低声解释,“威力不大,但能震他们一秒。”
“赖巴,你往右边打两个点,别管准头,扔过去就行。”
赖巴愣了一秒:“我?扔?”
谢涛看他一眼:“就你胳膊长。”
“疯牛,把黄宇再往下拖三米,躲进杂木那片地沟,那个方向风大,有水雾,他们热成像扫不出。”